9月底的周三晚上,好莱坞Bourbon Room正由Mary Caryl演出钢管舞。穿着7吋高跟鞋、半透明黄色喇叭裤的她,演出各式高难度动作:「The Chopstick」、「The Jade Split」、「The Black Sun Split」。
Black Sun难度最高,只靠腹肌与大腿及夹住钢管,两腿劈成一字马,双手各抱住一脚,观众报以热烈掌声,因为Mary展现了超高柔软度,还有无比的运动能力。但是当本姓塞里特拉(Serritella)的Mary表演完开始致词时,观众的暴动才真的开始。
因为她说「刚过完71岁生日」,全场差不多都翻了,一名前排的女性用力拳击空气,另一个则大角度鞠躬,仿佛是电影Wayne’s World(反斗智多星)主角的招牌动作,「我们什么都不是」(we’re not worthy)。
当她说出另一个感想后,观众的欢呼几乎掀翻屋顶,「你永远不会失去,只要你永远不放弃」,「我呢,五年前动过髋关节置换术,是个bionic woman!」,bionic woman虽有生化之意,但也可指无所不能的女子,同名电影曾被港台译成「无敌女金刚」。
邀请塞里特拉参加「Comedy Pole Show」的Christina Calph说,她魅力无限,「每次看到她,我都在想,天啊,我想要(跟她一样)闪亮一世人」。
洛杉矶不少地方,美颜就跟洗牙一样,但塞里特拉的钢管舞体现了一个事实,变老不会抵销掉美丽、性感、坚毅,或每个人所爱的活动。
以塞里特拉为例,她依然穿高跟鞋,穿比基尼演出,也在Instagram发布影片。每周健身至少五次,所以她才能保持上半身的力道与柔软度,然后跟比她年轻20、30岁的女生一起在钢管上做出不可能的动作。
当然,在怎么训练还是抵挡不了年岁带来的不方便,关节炎就是其一,髋关节则是其二。
她说,每天起床,我都觉得(肌肉)比昨天更僵硬,早几年膝盖韧带还受过伤,但就像静心祷文(serenity prayer)说的,「接受你不能改变的,改变你能改变的」。
・塞里特拉的学舞之路:我做不好,但我想学
塞里特拉住在洛杉矶县北岭,2010年57岁时开始学钢管舞,因为那年最小的孩子从大学毕业了。担任小孩学校募款委员的朋友说,她刚开始学钢管舞。不知为何,塞里特拉突然问了「我能不能去?」虽然这一班最后解散了,但塞里特拉已然喜欢上钢管舞。
她说,「我不太行,爬不上去,也没办法做动作」,但「我想(学)」。因此,她开始去卡诺加公园的Vertitude L.A.与北好莱坞的Choreography House(已关闭),有些时候一个晚上三堂课。
她说,「两家都有非常棒的老板与导师,也会邀请全球优秀的讲师来教,所以我觉得我受的是很好的训练」。
现代钢管舞起源于1950年代,不过一开始是夜总会、脱衣舞俱乐部的招客手段。到了1990年代才正式成为开班授课的舞蹈加运动。2009后,国际钢管运动联会(International Pole Sports Federation)与其他组织开始要求奥运纳入钢管运动,不过阻力仍大。
钢管舞被视为运动之一,越来越多的标准动作就开始出现,部分演出者更重视美感与技巧,另一部分则偏好叙事与情感共鸣。不过单纯的性感仍然存在,塞里特拉则每样都好。
她说,有一次是假释官上课,她教大家很多钢管与椅子的老招数,「我呢,觉得好吧,老娘57岁,然后我正在学有趣的东西」。
2011年,塞里特拉第一次参赛,当时才上课不到三个月,但当主办单位「钢管运动组织」(Pole Sport Organization)打来问她,愿不愿意参加40岁以上的大师比赛,尽管距离比赛只剩四天,她还是答应了这个近乎胡闹的邀请,因为她早就想好舞衣,也持续训练特定动作。
「我自己都觉得有点疯疯的了,但我的个性就是多试、不害怕」,她如此描述当时的想法。
塞里特拉的第一场独演则是在Vertitude,她穿得像圣诞夫人(Mrs. Claus)、配曲则是「Santa Baby」。2023年,塞里特拉则在Pole Art Italy国际赛拿到分组第一,曲目包括「These Boots Are Made for Walking」、「I Only Date Cowboys」与「Lady」,她一身都是粉红的牛仔风。
她说,最喜欢喜剧滑稽风格,有些人喜欢气势磅礡的音乐,但那不是她的风格。
.老公家人是头号粉丝
头号粉丝当然是她的家人。结婚33年的Tony对老婆的事迹如数家珍,1990年代主持电视节目「Images With Mary Caryl」,2012年参加实境秀「Alt for Norge」。她做任何事都吓不倒我,Tony得意地说。
至于三个小孩,塞里特拉说女儿一开始就喜欢她跳舞,但是两兄弟却需要时间消化,「我猜他们没想过我会有外向的这一面吧」。Bourbon Room的演出,二儿子与妻子也去了,他承认确实需要时间才能接受。
对于钢管圈的年轻朋友,塞里特拉是英雄。北好莱坞Luscious Maven的导师Teresa Fischer说,塞里特拉是业内的传奇。另一个朋友Stephanie Pozos则说,塞里特拉让人眼睛离不开她,她完全知道如何展现她的强项。
两年半前开始学钢管舞的Angelina Medina说,塞里特拉的演出风格就像她的个性,活泼热情,让人神魂颠倒。她说最欣赏塞里特拉推翻社会成见的风格,「我刚满33岁,社会都说女人过了30岁,人生就结束了,但(塞里特拉证明了)不是」。
塞里特拉对美妆也有一套。她会做美妆产品,设计销售一系列钢管舞服饰,也当影像顾问,还帮女生整理妆容。每当朋友与顾客问她的保养秘诀,她都不吝啬分享,因为很简单。
她就是喝足够的水,然后能动就动,把吃进去的都排出来。她说,很多时候她看到跟她岁数差不多的人,眼睛肿肿、肚子膨膨,其实就是缺水、缺动。
另一个则是每天都要上粉底,这样才能保湿并隔离污染物。吃的健康,不必担心太过完美,放松是必要的,不管是口红、一片生日蛋糕,或是与朋友喝咖啡。
具有对抗社会成见的超能力
洛时记者在听到塞里特拉说她已经喝胶原蛋白十年了,之后也开始在咖啡里加,不过记者说,塞里特拉的真正超能力是对抗社会的成见,特别是对于老化与女人做自己的那种顽偏,以塞里特拉自己的话来说,(女人)就是要对抗「我不行」的成见。
年纪大些的女人要让自己觉得美又健康,确实需要花更多时间,但不代表「我不行」,想做就去做。塞里特拉说,「我们都说孩子是我们的未来,但我们也是他们的学习榜样」。
话题回到Bourbon Room的现场,结束表演后,塞里特拉悄悄回到休息室,但找不到她的网球鞋,只好继续穿着7吋高跟鞋。当下一场开演时,她继续爬回自己的座位,因为不想遮挡其他人的视线。
下一位表演的是喜剧演员Annie Lederman,比塞里特拉小30岁的她,丧气地问观众,「我得跟Mary一样吗?」观众们笑得很同情。
(原文来自洛杉矶时报,撰稿记者为Deborah Netburn。原文链接:
This 71-year-old pole dancer defies expectations — and gravity — in age-obsessed L.A.
https://www.latimes.com/lifestyle/story/2024-10-14/71-year-old-poledancer-mary-serritella-aging-los-angeles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