美国五位前现任总统齐聚华府国家大教堂,为享龄百岁的前总统卡特覆旗国葬。这几位总统的罕见聚会,见证着美苏冷战交战高峰,冷战后的和平红利与代价,世界金融充满巨变动荡,随着川普接任,更打开进入没有航标的历史大海。
每位总统就任,都承接前任遗留下的时代背景与成败共业,都有对选民的承诺,在任期间又与两党结构体制冲撞,勉力完成任务。以美国二战之后的世界地位,在过去40年这六位总统成败改变世界历史,留下斧凿削痕,卡特国葬上表现难见的全聚,背后则是政局的遽变与难测。
卡特1976年进白宫,得到初进参院的拜登大力支持,拜登至今以此为傲,坚称卡特生前指定他代表主祭。但卡特与拜登最大区别就在于诚实,卡特清新诚实,在选民厌恶尼克森总统时空背景接任,终其一生未改其志;但拜登为了自己权位,对健康状况说谎四年,这是两人最大区别。
两人相同之处,则是都被高通膨、经济变局与国外乱局所击垮的单一任总统,两人都被选民拒绝赋予连任机会。卡特执政接手的政经难题,包括:美国金本位退场使得通膨猛兽脱逃,连换联准会主席,都压制不住高通膨高利率,而中东局势处理不当导致石油危机与伊朗人质危机,更大的危机是活在美苏核武军备竞赛的白热化冷战。
在卡特与拜登之间,美国与世界经历苏联入侵阿富汗、科索沃战争、波湾战争、九一一恐袭与伊拉克战争、与随之而来的长期反恐、昙花一现但令人心惊动魄的阿拉伯之春,加上金融海啸经济灾难、气候变迁与新冠病毒,一直到俄罗斯入侵乌克兰与加萨战争。
选民选出这几位总统,领导美国应变挑战,虽然有若干历史学者对这几位总统,做出肤浅民调排名,但我们至今生活还受到这些总统决定的重大影响,并未盖棺论定。
拜登以高通膨高物价与放任边界乱象,遭选民拒绝给他第二任机会,更深层原因是民主党过去主政四年替美国与世界,造成空前未有的新危机。川普放话要夺取格陵兰,明确表达对蕴藏稀有矿产石油及具战略地位的重视,被指为霸权扩张领土,现在拜登的国务卿布林肯则回驳「这个想法不是好主意,显然是不会发生的」,两任政府明显战略不同。
由于对当前中共政治社会情况的忧心,政商学界对卡特唯一尚不能盖棺论定的部分,是他的中国政策成败。46年前,卡特创造历史,跟随尼克森打开中国大门的步伐,在美苏冷战高峰之际,史无前例邀请共产党领袖(中共领导人邓小平)访问华盛顿,继而建交,标志中共准备进入世界舞台。然而卡特当时未必要改变中共,仅止于冷战布局联中制俄。
苏维埃帝国虽已崩溃,但俄罗斯掌控运用核武的意图,至今不减反增;更与即将后来居上的中共相互呼应,展开新核武的扩充。
卡特原是核子物理工程师出身,成为总统后致力与苏联达成限核修约,想要延续尼克森与布里兹涅夫1972年「第一阶段限制战略武器条约」(SALT I)与1975年「赫尔辛基协定」。卡特要继续推动SALT II规定裁减美苏双方核武,遭到参院阻止,最后苏联1979年入侵阿富汗,卡特只好放弃推动与苏联SALT II的痴望。
去年9月美国防部公布新战略,指出美国面临两个拥有核武的同等竞争对手——俄罗斯和中国,两国核能力都在不断提升,为了美国国家安全,以及保卫依赖美国的合作伙伴,美国需要「全速实现核威慑能力的现代化」。当初卡特把中共统治下的中国拉进世界,但万万没有想到如今美国面临更大的核武威胁却是中国。五位总统齐聚卡特灵柩前,新冷战再次以核武竞争形式浮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