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年前,因为工作需要,华人平面设计师makomako从洛杉矶搬家到纽约,过程中她珍爱的一个茶碗不幸破碎。当时的日本房东告诉她,其实可以通过金缮工艺(kintsugi)将其修复。这一无意间的对话,便推动了makomako走上学习金缮的旅程。
如今,将近八年过去,除了继续本职工作,makomako也在纽约成为了一名金缮师,承接客户的各类器物修复需求,并开设线下工作坊,让更多对这项工艺感兴趣的人,学习如何为破碎的瓷器注入二次生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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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缮这项有400到600年历史的传统工艺,传承至今未失光彩,尽管通过传统方式修复一个瓷器需要至少一个月的时间,makomako开设的工作坊还是很受年轻人欢迎,「在做手工的时候,它可以帮我们忘记生活中很多烦恼,我觉得这也是现代人对这类艺术感兴趣的一个原因。」
makomako介绍,传统金缮修复如此耗时,也是因为使用的材料为天然大漆,这种自然黏合剂从液体变固体的时间很长,「薄薄的一层就需要8到24小时来干固,而且时间越久它干固的程度就越好。」所以,碎片黏合、修补缺损、涂防水层、金粉上色,每个步骤之间都要经历一定时间的等待,让金缮修复成为一个需要耐心和决心的漫长修行。
如今makomako已经修复过百件器物,让她最印象深刻的一件,也见证了她作为修复师的成长——她一位画廊朋友家的猫打碎了一个花瓶,碎成16到20片,花了makomako前后一年多时间修复。意想不到的是,这件花瓶重新投入使用一年多后,再次被猫打碎。makomako笑说,她的第一反应并非怪罪小猫,而是将此看做一个新的挑战。
「其实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一直完整,器物修好之后又破碎,是意料之中的事,我作为修复师,就可以再去把它修复。器物在完整的时候,它的可能性是很小的,但只有当它破碎了,我才可以把我的生命注入进去。」
makomako坦言,学习和实践金缮,对她的生活态度也带来了影响。从小学习国画、受中国传统思维文化塑造世界观,makomako对「完美」有着极高的最求,「比方说月亮,我们中国人喜欢『满月』、『团圆』,很少人会喜欢生命中有残缺,喜欢『残月』。」而学习金缮之后,她发现完美其实并不存在,满月也只是一瞬间的事,既然残缺才是世界的常态,为何不去接受它?
「如果世界上没有残缺,月亮一直是圆的,花一直是盛开的,我会觉得这是一个很无聊的世界。正是有了残缺的存在,我们才更欣赏完美的那一瞬间。过去我是完美主义者,经常跟自己较劲,现在我会觉得,有一点瑕疵也没有关系。」
makomako本月将在纽约否画廊开设为期四周的金缮课程,详情请见否画廊官网;想了解更多关于makomako的器物修复服务,可以前往她的Instagram(@makomako.kintsugi)关注与询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