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隔几周的周五夜里,洛杉矶市「Westfield Century City」的「泡泡玛特」(Pop Mart)店外总会排起长龙。
洛县「Glendale Galleria」、橙县「South Coast Plaza」,还有圣伯纳汀诺县库卡蒙加牧场市「Victoria Gardens」的泡泡玛特也一样会出现人龙。
数百人在此等候,为的就是买到最新的绒毛娃娃「拉布布」(Labubu),有点可爱又有点可怕的玩偶,尖尖大耳却有九颗尖牙。粉丝会强调,拉布布是个调皮的女孩,来自北欧的怪物(Monsters)部落。粉丝还会坚持,另一款娃娃Zimomo是她的男友,但泡泡玛特从未证实。
●满足成人童心 豪掷千元不心疼
全球抢购拉布布的风暴起于2024年4月,韩团Blackpink的Lisa在Instagram公布她与超大只拉布布的合照。27岁的巨星并非拉布布的代言人,但她再度公布多张照片,显示她包包上几乎都挂了拉布布吊饰,这下得到超强代言的拉布布一夕爆红。
自此之后,每次拉布布的新款发售与进货通知都会引来秒杀狂潮,而且粉丝都是有收入的「大人囝仔性」(kidults,台语),为她花个几千美元完全不心疼。这些「返老还童」的大小孩还会为了拉布布起争执,最近在新加坡的「暴动」还引来警察介入;更有人为了得到拉布布而不惜偷窃。
●美国有16家泡泡玛特 7家在加州
泡泡玛特是个位于中国北京的玩具经销商,2010年成立后都在批发热门玩具与杂货,直到2015年代理日本角色玩偶「Sonny Angel」后,决定转型成为自有品牌,并与设计师、艺术家合作开发各个系列的玩偶,广获Z世代的欢迎,拉布布也是在2019年获得授权后才开始发行。
海外的市场也逐渐打开,30多国共有500家卖场与2500台自动贩卖机。单是2024年内,泡泡玛特在香港上市的股票,价格就成长300%,市值达到121亿美元。美国的第一家常驻店在2023年9月开张,现在已经成了16家,其中7家在加州。
泡泡玛特热销的产品可不只拉布布这个系列,他们2024年上半年的总营收就达6亿3850万美元,年增62%。北美的销量达2490万元、占总额的13.2%,经营更久的东南亚市场占41.1%、东亚35.4%。
他们最热销的绒毛玩偶,2024上半年销量暴增993.6%、达6250万美元。但泡泡玛特不愿透露拉布布带来多少营收。
南加州世纪城(Century City)的泡泡玛特店,不只是拉布布,还有Skull Panda、Dimoo与其他系列。产品应有尽有:大大小小的布偶与玩偶,钥匙圈、文具、钱包、托特包、杯子、发夹、手机壳与耳机盒,还有各式灯具与小夜灯。
拉布布现在已经是必需品了,从8.99美元的冰箱磁铁,到「Mega 1000%」要价959.90元的31吋超大玩偶都供不应求。
●享受开宝刺激 福袋需求高得吓人
拉布布的福袋(blind box,另称盲盒)的需求更是高得吓人:一个售价约十几美元,但转手卖出,全新的可以增值1000%以上。但是启封探宝却会上瘾,为了得到某个角色或造型而一买再买,还有隐藏版,更是吸引迷哥迷姊不惜掏空荷包。
48岁的Jon Shapiro说,「开宝就是很嗨、很刺激」。世纪城西野商场(Westfield) 的泡泡玛特将要发售新款当天,凌晨2时多就开始排队的他说,整件事几乎已经成为神圣使命了,开到一件,就会想搜集全套。
自己开了间房屋检查公司的他说,当他今年1月去巴黎时第一次逛泡泡玛特店时,就整个昏头了。住在洛杉矶市中心的他说,家里的泡泡玛特各系列玩偶已经从客厅的地板堆到天花板了,应该花了至少1万美元。他说自己没有搜藏过任何东西,但不知为何,泡泡玛特迷住了他。
10月25日上午9时前,泡泡玛特店外就已经聚集了百名铁粉,他们都是因为看到社群平台补货的贴文而赶来的,目标是29只大型Zimomo,30个拉布布吊饰的福袋组,与40个拉布布的钱包。
世纪城泡泡玛特的店经理Henry Nguyen决定提早一小时开店,并要求每个人只能买一只Zimomo(289.99美元),或一个拉布布福袋组(131.94美元)。
当粉丝进了门,他们几乎都会先摇包装盒,试图确认里面的是哪一款。来自洛县英格伍的一对母女,一付完帐就迫不及待地开拍TikTok开箱影片。这间店有好几个Instagram几百人的群组,每次在现场的人会即时回报还剩多少。
●新货上架立马秒杀 转卖客看到商机
当天的抢购一个小时就结束了,后面觉得排不到的人纷纷散去,某些人开始抱怨专职转卖客,这些人经常来抢货,然后再以天价脱手。
粉丝抱怨,在线销售也差不多,因为他们会用BOT机器人抢货,这些程序不眠不休地探查各个网站,一旦发现新货上线,「立马秒杀」绝对不是都市传说。前一晚,泡泡玛特与TikTok Shop上线的全部Zimomo,一分钟内就卖光。
不过,泡泡玛特可能跟粉丝一样难过。泡泡玛特北美分公司的授权主管Emily Brough说,他们绝对没有囤货居奇,不是他们每家分店只送了12只之类,然后故意让粉丝铺个空,泡泡玛特希望人手一只,也在极力备货。
她说,数量有限主要还是因为北京总公司的供应链安排,泡泡玛特数个月前就会下单生产,远早于特定商品抢购一空。泡泡玛特表示,正在拟定策略,让美国店家能在开卖前备好足够的货。
她无奈地说,那一家玩具商不希望产品爆红?但这也是他们第一次在北美市场碰到红成这样的产品。
这很可能就是所谓的天时地利吧。拉布布的包包吊饰比一般大上一倍 ,碰上什么都要大的风潮;赶上喜欢买小孩东西的大人囝仔性(kidults)愈来愈多;以及Lisa与其他名人的推波助澜。
然而,更关键的是,泡泡玛特懂得顺势而行:不知道内容物的福袋,使收藏者一买再买,以及收集到整套的成就感;持续发行新的特制系列与应景商品也能保持销售不坠,最近的万圣节版拉布布就是好例子;想买的东西却买不到时的焦躁感,以及断货促使爱好者盯着Instagram以免错过补货。
10月24日的突然到货通知就是最好例子。消息一出,开车的开车、跑步的跑步,一堆人马上赶到世纪城的泡泡玛特店,只为了刚到货的83只拉布布,一位狂奔而来的顾客说,不到20分钟就被抢光光。
●爆红程度设计师也惊讶 「栗子可可」尤其抢手
晨星(Morningstar)资产分析师Jaime Katz说,玩具产业的最大挑战就是,产品会红是它们很红,但当它们不红的时候,一切都像没发生过,只有不断变化、不断创新,然后探究那些因素才能让人一买再买。
泡泡玛特2015年转型后,开始与许多知名艺术家、设计师合作,包括住在比利时的香港裔绘本画家龙家升(Kasing Lung)。他受到北欧神话的启发,设计出「Monsters」系列的精灵角色,拉布布是最受欢迎的角色,因为既淘气又有魅力。2019年授权给泡泡玛特后,才有现今的绒毛玩偶。
龙家升告诉记者,他并不明确知道拉布布的影响力有多大,直到父母有一天竟然跟他要拉布布玩偶,他才惊觉拉布布真是迷倒众生,「那个情境我非常难忘记」。
其他的粉丝会用展示箱在家里秀他们的拉布布,把拉布布吊饰挂在背包与钱包上,有些还会帮拉布布变装,加上假睫毛、换上新衣与饰品。
Justine Cristobal与伴侣Marivene Del Rosario今年9月才开始买拉布布,但在两个月内花了2500美元买下28只小的、3只大的,还会每周扫两次南加所有的泡泡玛特店,也会与同好见面互换重复的角色。
34岁的护理师Justine Cristobal说,有时两人开到不同的分店,只是为了确定当天这家和那家的商品一不一样。不过两人一直买不到几率72分之一的隐藏版「栗子可可」拉布布(见图),「所以我们才会愈买愈多,把重复的换出去」,因为栗子可可版真的很罕见,所以让人特别想拿到。
(原文来自洛杉矶时报,撰稿记者为Andrea Chang,摄影记者为Christina House。原文链接:
Overnight lines, mall fights and instant sellouts: Labubu toy mania comes to America
https://www.latimes.com/business/story/2024-11-05/labubu-craze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