民众党主席柯文哲魅力之所在,也是他崩坏之所在。
2022年10月,联合报记者踏进台北市政府市长办公室采访时任台北市长柯文哲。记者至今印象最深的是,访谈结束后,柯文哲幕僚走向记者希望「市长刚说的某某某,拜托不要写」。
政治人物的访谈,幕僚拜托记者哪一段不要登是很常见的事,不足为奇。记者重提这段插曲想说的是,霸气外露、不懂得藏,是柯文哲独特的政治魅力,柯式直白语录很接时代的地气,很合年轻人的口味。但,不懂得藏也是他政治生命的阿基里斯腱。
民众党有两个重要的政治图腾:党名与白色。蒋渭水创立的台湾民众党在1931年遭日本政权压迫而解散,80年后,柯文哲沿用其名创党,柯说:「台湾民众党2.0是对蒋渭水的致敬」。
其次,白色。顾名思义,白色与蓝绿不同,更重要的是,民众党要推动以文化为主体的社会运动。
说这些大话时的柯文哲忘了,他并非一介平民,他是首都市长、是全台声量最高的政治网红,他手握其他县市钦羡不已的政治资源,他是站在权钱巅峰的市长、主席。无论是蒋渭水反压迫的精神,抑或推动新文化运动的第三势力,柯文哲除非拥有「权力使人腐化」的绝缘定力,执政8年,加上角逐2024总统大位,权钱的诱惑从未少过。
柯文哲说,他市长任内每天坐公车到市府上班,从早上7时半忙到晚上,连续8年,始终如一,它代表的是一种新的Style。外界用「嗡嗡嗡」形容传为佳话。但以记者跑过政治人物的经验,前台湾省长宋楚瑜的亲信立委黄义交曾说,宋楚瑜早上在南投中兴新村、中午到花莲、下午到屏东、台南、云林,回到中兴新村经常已是凌晨2、3点。新北市长侯友宜的「工时」也是天天「严重超时」,只差不是搭公车通勤而已。
在治理政治的论述上,柯文哲没有一贯的中心思想,可是「左批赖清德、右酸侯友宜」、「出来江湖混的最后都要还」,很多人听了很爽。去年蓝白合的协商过程中,不懂藏拙、霸气外露的特质发挥淋尽致。
柯文哲曾说,他的特色就是「不会害人、不听谎言、讲话直白、动作很快」。
对照今日重刑起诉28年6个月,当年还跟记者大声保证「民众党不会消失」的柯文哲,分外讽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