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0年台湾屏东发生的叶永鋕事件,让性平议题走入大众视野,过了近25年,仍有「玫瑰少年」因为喜欢打扮,父母限制他的行动而选择自伤,精神科医师直言,性少数族群在社会上相对辛苦,要到精神科也得鼓起很大的勇气;也有跨性别个案,因为害怕就医遭受异样眼光,长期成药压下症状导致必须洗肾,甚至不幸过世。
卫福部日前公布「LGBT+民众医疗照护参考指引」,提供医事人员照顾多元性别民众的指引,如医事人员应避免将特定性倾向与人类免疫缺乏病毒(HIV)过度链接,如有需要抽血检验 HIV,事前须经过病人同意:医事人员应重视病人隐私的保障,并营造隐密的会谈或看诊空间等。
卫福部桃园疗养院副院长李俊宏说,性少数族群在社会上处于相对较辛苦的位置,虽然国家法令、政策都已有做出友善调整,但台湾毕竟还是东方社会,在精神医疗端较常碰到的是,社会状态或个人成长经验,可能导致忧郁、焦虑等情绪议题,会出现医疗需求。
「性少数族群来精神科看诊,本身就需要勇气了」,有些跨性别光是坐在诊间外,就得忍受旁人的异样眼光,就医过程中也会碰到一些较敏感的事情,包含使用对方希望使用的称谓、就医的环境,如牵涉到过去的创伤经验、工作条件等,也都要顾及性别敏感度;硬件部分则要视医疗院所是否有足够空间,调整性别友善厕所或门诊,让个案就医更方便。
指引中提到,与特定健康问题相关方面,其中一点是「忧郁、焦虑」,提到同性恋者,可能因长期遭受社会压力、个性内向或欠缺社会支持,而导致忧郁和焦虑发生率增加,面临上述困难的青少年同志者,其自伤风险可能较高。
李俊宏说,自伤的风险链接到的是对关系的维系,青少年阶段容易因此和家人间产生冲突,近年就曾碰过一个个案,是想要化妆打扮的高中男生,孩子本身个性较阴柔,「性别是流动的,性倾向也还在探索中,」可能更重视外表,就会有购买化妆、保养品需求,但家里是非常非常反弹,父母也会认为「你好好一个男孩子干嘛学女生化妆?」
李俊宏表示,父母对性别的观念,可能相对保守、传统,所以先从取消孩子的零用钱开始,个案先是跟同学借钱,后来通过在社群平台上教人做美妆也赚了些钱,家长发现这样没有用,开始限制他的行动,进而产生更激烈的冲突,甚至演变为自杀、自伤的状况。
除了家庭,青少年也有很多时间在校园,有可能碰到霸凌问题,不只身体,有的会是情绪、话语,甚至出现网络霸凌,这一端也会加深个案自残自伤的可能性,曾经因为性别气质不同于其他男孩的叶永鋕,也是类似个案。
跨性别人士Tong(化名)外表中性带点阳刚,声音也不是大众认知中女性的嗓音,因为外表跟身分证性别不一样,容易被误称为「先生」,尤其到妇产科就诊时,会被问「是来帮太太拿药吗?」,或者询问是不是本人,打疫苗时也曾被质疑,是否冒用别人的身分证,他都会回答是本人,并依照要求背出证件上的数据,毕竟医疗人员是为了避免误诊,虽不会责怪对方,长期下来仍感到困扰。
Tong有个跨性别朋友,就因考量旁人的异样眼光,不愿意到医院就医,总是到药局购买成药,反而把身体搞坏,加上长期有憋尿的情形,又不愿意到妇产科就医,最后得要洗肾甚至过世,对于这个指引,他认为医疗端还是要有性别意识,否则再好的政策,还是会让这些多元性别族群在就医时被质疑,以最基本的称谓来说,他认为如慈济医院以「大德」称呼,取代先生、小姐就很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