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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封面故事/菜鸟女飞官 接下自杀任务

    九一一事件20周年前夕,潘尼重回当年的基地,和昔日战马合影。(取自Instagram)

    九一一恐怖攻击事件中,一名菜鸟女飞官临危受命运行保卫首都华府上空的任务,拦截遭劫持的联合航空班机;出发时,她心里已经有谱,这很可能是趟有去无回的任务,因为她必须用自己驾驶的战斗机去冲撞一架载有旅客的民航机。如果成功,她将成为美国史上第一位女性「自杀飞行员」;如果失败,后果不堪设想。那年,她26岁。

    潘尼在哥伦比亚特区空中国民兵第121战斗机中队服役时,虽还只是个菜鸟飞官,却意外被推上了历史的风尖浪头。(取自Instagram)

    2001年9月11日,也就是九一一事件当天上午,一共有四架民航机遭恐怖分子劫持,其中两架分别撞上了纽约世贸中心的南塔及北塔,第三架则坠毁在五角大厦的外墙上。可是第四架呢?

    在事件爆发最初几小时的恐慌与混乱中,航管人员很快就确认第四架遭劫的客机是联合航空93号班机,原定由纽瓦克飞往旧金山,但是却在宾州上空失去雷达信号。情治单位研判这架波音757型客机遭到恐怖分子劫持后,已经转向飞往华府,目标极有可能就是白宫,或是市区任何一栋联邦政府建筑。

    由于自从1812年战争之后,美国本土从未遭受过境外攻击,华府哥伦比亚特区几乎就是个不设防城市,尤其面临来自空中的恐怖威胁,根本无险可守。负责白宫维安的特勤局(Secret Service)情急之下,跳过传统的指挥链,直接打电话到马里兰州安德鲁空军基地(Andrews Air Force Base,2009年后改制为安德鲁联合基地)哥伦比亚特区空中国民兵第121战斗机中队战情室,授权战机出动,防卫首都上空。

    2飞行员 临危受命

    当天121中队并未担任战备,队部里只有两名飞行员,除了接电话的作战长萨赛维尔少校(Marc Sasseville)之外,就是新到队不久的菜鸟海瑟·「幸运」·潘尼中尉(Heather “Lucky” Penney)。

    萨赛维尔放下电话后,转头对潘尼说:「幸运,妳跟我来。」

    两人迅速穿上飞行服,拎着头盔跑向机棚。当时有两架F-16战机已经加满油,但武装尚未备妥,不仅没有挂飞弹,连机砲弹仓都是空的。机工长要两名飞行员稍等一下,让他们从弹药库将飞弹运过来。萨赛维尔回说:「飞机必须立刻起飞。」

    两名飞行员迅速完起飞前检查,各自登上一架F-16,接着开伡、滑出机棚、起飞、收起落架,一切按步就班,如同他们往常的训练。所有的事情都来得太快太突然,潘尼忙着起飞程序,还来不及仔细思索一架无武装的轻型战斗机,究竟该如何赤手空拳地拦截一架体积重量大好几倍的客机。

    在飞往目标区的短暂空档,萨赛维尔才有时间通过无线电为僚机做任务提示。这时候潘尼终于明白,这是一趟自杀任务,如果他们不能迫使联航93号班机改变航向,就只能用自己的飞机将对方撞毁。萨赛维尔和潘妮分配了攻击任务,他负责撞击客机前段,她则对准机尾;为求最大效果,他们要同时行动。

    潘尼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在任务上,不去想那架联合航空班机上还有平民乘客、不去想那架联合航空班机是不是由她父亲所驾驶、不去想她加入空军的第一次战斗竟然是要击落「己方」的飞机。当然,更不会想到再过一周,就是她27岁生日。

    1974年9月18日,潘尼出生在亚利桑纳州戴维斯-蒙森空军基地(Davis–Monthan Air Force Base)医院,她的父亲约翰(John Penney)是参加过越战的战斗机飞行员,祖父则曾在二次大战期间服役。「飞行一直存在于我的血脉中,事实上,我是第三代飞行员,」潘尼最近接受美国广播公司(ABC)访问时表示。

    潘尼在F-16驾驶舱的自拍照。(取自Instagram)

    没有武装 做好牺牲准备

    所以她高中还没毕业就已取得飞行执照,原本想追随父亲脚步成为战斗机飞行员,却发现当时空军禁止女性飞行员从事战斗任务,于是转而选择就读普度大学,主修英文。

    国会在1993年同意放宽规定,允许女性飞行员驾驶战斗和轰炸机种,可是潘尼却迟至1996年才发现这项改变,当时她虽已开始研究所学业,但还是立即加入了哥伦比亚特区空中国民兵(District of Columbia Air National Gu,DCANG),又过了两年,才获准进入德州洛弗林空军基地(Laughlin Air Force Base)接受初级飞行训练,取得飞行胸章后,又逐步完成中级和高级喷射教练机训练,终于成为合格F-16战斗机飞行员。

    当她初到第121中队时,全队只有她一名女性飞行员。「幸运是我的无线电调用代号,源自于我姓氏的谐音,Lucky Penny幸运铜板。这是当菜鸟取得作战任务资格时,队友们起的绰号。」潘尼表示,驾驶F-16「对于体力有极高的要求,而且必须具备相当的智力。」

    不久之后,九一一事件爆发,菜鸟女飞官突然被推上了历史的风尖浪头。「我们都准备好牺牲生命以保卫国家,」潘尼接受采访时表示,「我们没有飞弹,机上没有武装,所以我们知道一旦找到那架民航机,就必须将我们的飞机撞上去,以阻止它进入美国首都。」

    潘尼自航校毕业时,与父亲约翰合影。(取自Instagram)

    最终,命运没有让潘尼和萨赛维尔做出终极牺牲;他们接到战管中心调用:「战备解除,任务机返航。」联航93号班机上英勇的乘客和机组员在试图压制恐怖分子对抗过程中,飞机不幸坠毁在宾州的荒烟蔓草中,机上44人全数遇难,但并未造成其他伤害。

    接受高级喷射教练机训练时的潘尼少尉,希望有朝一日能成为战斗机飞行员。(取自Instagram)

    退役之后 仍热爱飞行

    「我一直没想到我父亲,他当时就任职于联合航空,而且经常驾驶从东岸出发的班机,可能就是联航93号班机的机长,或是他的飞机可能遭到恐怖分子劫持,」潘尼指出,「是我妈在好几个星期后突然想到这种可能性。」

    潘尼的父亲1979年以中校官阶自空军退役,进入联合航空服务。「即使遇到这种情形,也不会改变我的决定,」潘尼坚定的表示,「世界上有些事情,比个人更重要。」

    九一一之后,潘尼继续在哥伦比亚特区空中国民兵服役,并两度派驻伊拉克,直到2016年以少校官阶退伍。期间,她遇到了一生挚爱,结了婚,养育了两个女儿,仍热爱飞行,而且经常和父亲一起驾机兜风。

    潘尼至今仍热爱飞行,而且经常和父亲一起驾机兜风。(取自Instagram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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